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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,我們同學中有兩種對待古人和古典作品的態度:一種是對待古人和古典作品一概予以否定;一種是全盤接受。這兩種態度都是錯誤的。

  劉石庵是清代乾隆年間有名的書法家,他在廣泛學習名家的基礎上,致力獨創,形成了豐腴厚重的獨特風格。他有一個學生,是當時另一位書法家翁方綱的女 婿。翁方綱一生研究書法,講究“筆筆有來歷”,書法處處以古人為典範,不像之處,便認作敗筆。有一次,女婿問岳父對劉石庵書法的看法,翁方綱不以為然地 說:“去問問你的老師,哪一筆是古人的?”女婿沒有注意到這句話的挖苦口氣,真的去問劉石庵。劉石庵沉吟了一會兒,答道:“你回去也問問你岳父,哪一筆是 他自己的?”翁、劉二人針鋒相對的質問,反映了他們各自的藝術見解:一個是只模仿不創造;一個是主張在繼承的基礎上有所創造。後人對劉的評價遠遠在翁之 上,是對這兩種不同藝術實踐的公正評判。


  讀書也一樣,我們可以讀古書,繼承我國古代優秀的文化遺產;可以向古人學習,吸收他們可貴的學習精神和學習方法,但不可以食古不化,不可以做古人的奴隸。虛心向古人學習,與盲目崇拜古人毫無共同之處。


  清代趙翼曾寫了這樣一首論詩絕句:“李杜詩篇萬古傳,至今已覺不新鮮。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領風騷數百年。” 前人還有這樣兩句詩:“預支五百年新意,到了千年又覺陳”。這些話雖然都是就作詩而言,但對於一切知識的學習,都有方法論的意義。


  只有先學習了古人的優良傳統,才能超越古人;而學習古人的目的,也應該是為了超過古人,解決新問題,作出新貢獻。


  治學中最寶貴的精神之一,就是獨立拓荒、勇於創新的精神。跟著古人亦步亦趨、在原地踏步走,是沒有出息的。


  作者曾經看到華君武先生的一幅漫畫,名字叫做《糕餅模子》。其中畫著一個學生,躺在一塊像棺材板一樣的糕餅模子上。模子的一邊寫著“師法古人,墨守成 規”;另一邊寫著“前有古人,後無來者”。旁邊站著的另一位學生問他:“你不起來走走?”躺著的學生泰然自若地回答說:“不行,我的先生就這麼躺著。”這 幅漫畫雖只寥寥數筆,但卻抵得上一篇精悍的雜文。其中塑造的這個抱殘守缺、食古不化者的形象,從反面給我們以不少的啟發,使我們認識到:可以讀古書,但不 能做古人。不能讓書牽著自己的鼻子走。既不能跪倒在古書上學習,也不能躺在古書上學習,而應該站起來學習!


  馬克思、恩格斯在《神聖的家族》一書中,曾提到過這樣的箴言:“偉人們之所以看起來偉大,只是因為我們自己在跪著。站起來吧!”


  是的,對於古人,我們應當站起來獨立地學習;而不應跪著盲目地崇拜。然而,反過來,我們也不應當否定古人和古典作品,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史,給我們留下了十分豐富的富貴文化遺產,我們應當繼承這份珍貴的遺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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